何见平(柏林)和姜国良(广州)关于当下设计教育的对话
何见平给姜国良的信:
姜先生,您好!
冒昧平生,给你写信是看到您发表的文章――《谁能许65名学子一个未来?――对中央美院开设家居设计专业的质疑》。
我是生活在柏林的平面设计师。和您一样,我科班从浙江美院毕业,再来德国近十年了。但我对中国的设计教育一直留心有加(我的职业是柏林艺术大学的平面设计老师)。这种关心被我称为“学院情节”,正像您说的“她喜我亦喜,她忧我亦忧”。
我对中国设计教育的忧虑来自中国学院教育的大气候变化,十年前的所谓“精英教育”被改为“普及化教育”,这口号变化的背后,是大校园,大学科的心理。学院从什么时候开始,它不再是学术的领域了,被取代的是学生数,学科数,教授数的统计。但我们培养的学生――大学生的质量如何?每个学院心中有数,老师带的研究生留校,研究生带的学生再留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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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写到:
对待殊荣和奖项的心理与中国设计差距的存在也有内在的联结。太注重形式和单一以数据统计来看设计发展的方式会把设计带入误区,容易令自我膨胀。中国超过700家高等院校每年至少为社会提供上万名设计师或者说准设计师。按这样的比例是当之无愧的设计大国,但质量如何?在这个问题上,中国的院校设计教育当负首责。设计教育应该有系统的学科建立,这个学科首先应该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
设计就是科学。它除了海报、CI还有太多的内容,被忽视的往往是设计史、艺术史等理论和哲学、文学、心理学等旁类学科。忽视理论加上大多数高校近亲式的教师培养工作,造就大量专业狭隘不合格的教师队伍。我不认为年轻一代本身有什么问题。
现代价值观念的改变本已容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每年超过1000美金的学费培养的大学生如果在四年级还从未接触过字体设计课;不知道Helvetica还是一个设计师;能自诩为垮掉的一代却不知金斯堡为何人......难道不是这种教育质量出了问题吗?
设计是件平常的事,对设计师而言首先是件工作。设计也不应该是个心理膨胀的事业。它是文明社会的标志,但对社会进步更重要的还是化学、物理、数学和生物等专业吧!所以说到“使命”好象离设计远了。但每件工作自有它的意义。
这是我回答一位平面设计杂志编辑采访的片段,但我还是感到其中我们相同的话题。我今天冒昧来信,是我通过您的文章(虽然我对室内和建筑不是很专业),我肯定一点:在中国永远有清醒的人,只是我们的大气候把许多本该有机会引导别人的人的眼睛遮住了。
向您致意
何见平上
Jianping He
Hesign Studio Ber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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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many